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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MSS/DMHP】Soupirs. 叹息。

@一朵奇葩aaaa 点梗

*LMSS/DMHP 请自行避雷

*私设如山 OOC归我

*已用摆渡河蟹沏 球球了不要屏QAQ


[0]

“Soupirs.”
 “在法语中意为叹息。”

“人每吐出一口叹息,都会变成墓碑上一朵叹息的云。”
 “它还有另外一层意思,是指有始无终的爱慕。”

[1]

卢修斯·马尔福的一生,在她妻子寿终正寝后的那个冬天,也终于结束了。

那是威尔特郡最冷的季节,一月初的寒风是剜人的刀,呼啸声里带着些雪的碎屑。
 他一生并无几位知心好友,但凭借着马尔福家主的名号、以及如雷贯耳的救世主儿婿,在上流社交圈中可谓人脉广阔。噩耗一传出,许多猫头鹰就带着哀悼信飞进马尔福庄园。
 这些信写得洋洋洒洒,不难看出,其中有些是曲意奉承马尔福家的新家主德拉科,而有些则是恨不得他马上出点差错,让他们能从中分一杯羹。

举行葬礼的墓园就在马尔福庄园附近,这里掩埋着马尔福家族世世代代的遗骨。
 那天天色阴沉,空气中飘散着湿冷的薄雾,阳光一次也没有穿过乌云洒在他的坟前。
 德拉科将一束不会枯萎的水仙放进棺里,连同卢修斯生前使用的那支镀银蛇头的魔杖。
 他站起来时有些踉跄,但没有哭,只是从头到尾都低着头。

牧师站在碑前缓缓吟诵着他的一生,语调平缓又饱含沉痛——其中某些内容带着欲盖弥彰的美化,但除了《预言家日报》以外没人会在乎。男人们神情严肃,女人们不时抬起手帕擦拭眼角,所有人看起来都很悲伤。
 黑压压的一片人群中,唯独斯科皮抬着头,他在看那只落在碑上的乌鸦。

卢修斯·马尔福葬礼那一天,爱他的人都在场。

[2]

1971年的仲夏傍晚,斯莱特林的地下休息室。
 这里原本是一间狭长、低矮的地牢,泛着光芒的吊灯被铁链拴起,从天花板上挂下。
 休息室的一部分延伸到了黑湖湖底,湖水的碧绿色透过水晶制成的半圆天花板,照得房间里满目苍翠。
 墙壁由粗糙的石块砌成,但那些磨不平的棱角被一张巨大的挂毯遮盖住了,那上面画着著名斯莱特林巫师们的冒险故事。

卢修斯知道自己迟早有一天会出现在那。

他现在正斜坐在扶手椅上,精致雕刻的壁炉内燃着青绿色的火,纳西莎在他面前来回踱步。
 纳西莎和卢修斯是斯莱特林五年级的男女级长,也是学院里最核心的风流人物。
 用某些人的话来说,是因为他们“纯洁”——所谓“纯洁”,便是纯血。
 作为魔法界为数不多的纯血贵丨族,他们用某些方法来保证自己的祖先全是巫师——和其他纯血贵丨族一样,就是把麻瓜、哑炮和血统背叛者从家谱中删除。

为了不被移出族谱或者是支持纯血至上论,一些人甚至选择和表堂亲结婚生子,这样近亲繁殖的作法导致了某些家族成员的情绪极度不稳定。
 贝拉特里克斯便是其中一位,作为布莱克家的长女,她并没有像妹妹纳西莎一样有着与生俱来的贵丨族气质。她看起来并不优雅、也不高傲,反而时常疯疯癫癫的。
 但拥有了“布莱克”或者“马尔福”的姓氏,就意味着你永远能在公共休息室里霸占壁炉前的位置。
 现在她正抱着膝盖坐在壁炉旁的地毯上,胡乱抓着她本来就乱糟糟的漆黑卷发。

纳西莎有着直丨挺丨挺和脊背、和永远抬高的下巴,这些让她看起来高贵而不怒自威。
 她紧蹙着眉头,压低了声音,好像在对他俩说些见不得人的话:“怎么能和那种……波特混在一起。”
 提到“波特”两字的时候她刻意加重,眉头也蹙得更紧,像是咬牙切齿地说着。

她指的是布莱克家新入学的小儿子,也就是她的堂弟——小天狼星·布莱克。
 只要是在霍格沃茨就读的布莱克家成员,无一不在斯莱特林念书,而小天狼星却进了格兰芬多,谁不知道这两个学院的宿怨?
 更令她感到气愤的是,布莱克家的孩子居然和詹姆·波特天天黏在一起。

既然有“纯洁”,也必然会有“肮脏”。
 虽然贵丨族们都不会在公共场合宣布自己因为血统高人一等,但这已经是人尽皆知的秘密了——他们看不起麻瓜或者非纯血统的巫师,看他们就好像在看家养小精灵……或者更糟糕,像是看一只下水道里爬出的害虫。自然地,他们也拒绝和害虫们混杂在一起玩闹,同处一室已经够让他们难受了。
 但有些家族就是喜欢标新立异,例如波特。他们从不在意自己的神圣血统,并且对麻瓜社会直言不讳。纯血贵丨族们总会扯着家里小孩子的耳朵,勒令他们离那些波特远一点儿,否则就会被家主从家谱上划掉。

“又是那个詹姆·波特,”贝拉特里克斯用魔杖卷了卷她自己的头发,“乳臭未干的小孩……这才开学两个星期,他已经干了不少好事,对不对?”
 卢修斯的头更疼了,他回忆着这里两个星期的琐事:格兰芬多的几位小朋友组成了一个莫名其妙的组织,是叫什么?掠夺者?还是劫持者?反正是这一类的名字——他们在学校里横行霸道,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在课上捣乱,或者欺负欺负斯莱特林的小蛇。

告诉院长是不管用的。卢修斯心想。
 如今在校园里如日中天的是“霍格沃茨有史以来最伟大的校长”——阿不思·邓布利多。
 所有人都知道他是格兰芬多出身,虽然他本人还算公正无私,但难以避免地、他会有意无意地偏向格兰芬多一些。
 有不少小蛇被掠夺者欺负后哭着跑去告诉霍拉斯·斯拉格霍恩院长,魔药成绩好的会得到安慰和一剂欢欣剂,魔药成绩差的则会得到一句“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他的右手用力按丨揉着一边的太阳穴,一边自言自语似的开口:“去找个……找个什么机会,让他们被开除之类的。”

“我可以帮你。”
 那是一个唯唯诺诺、稚丨嫩又细小的声音,差点就淹没在柴火烧着后的开裂声中,三人朝着声音的来源看去——休息室的石门不知什么时候打开了,钻进来的一个黑漆漆的影子。
 那是个很年轻的男巫,他的装束明显不合身,消瘦的体型配上宽大的巫师袍,就像是在大布袋里套了一根细竹竿。
 他浑身都湿透了,像是从坩埚里捞出来的芨芨草,还冻坏了一般地不停吸着鼻涕,偏大的鹰钩鼻随着他吸气的动作抽丨搐着。
 他平直的黑发油腻腻地贴在两颊旁,他时不时还伸出手去拨丨弄一下它们,卢修斯注意到他的指甲缝里有不少黑煤似的灰尘。

“哦,我记得,”卢修斯挑了挑眉毛,“西弗勒斯?或者是塞弗维斯?”
 小男孩似乎很震惊卢修斯记得自己的名字,瞪大了眼睛:“西弗勒斯。西弗勒斯·斯内普,先生。”

卢修斯其实并不擅长记住同学们的名字,特别是某些姓氏不出众的。例如西弗勒斯,他直到去年为止也没听说过有哪个出名的巫师叫做这个名字。
 斯拉格霍恩教授郑重地在鼻涕虫俱丨乐丨部的集丨会上介绍了这位魔药天才,以及他令人叹服的天赋——十一岁的年纪已经掌握了高年级的魔药制作方法,甚至于在原本的配方上进行了改造和创新。
 大家只是礼貌性的鼓掌和称赞,他也只是沉默地坐在餐桌旁享用完了餐点,没有说一句话。
 卢修斯对这一类人才并不侧目,比起仰望其他人的成果,他更喜欢那些觥筹交错、推杯问盏的时刻。

“你说你可以帮我是什么意思?”卢修斯饶有兴趣地问。
 斯内普的眼神看起来很清冷,透露着他这个年纪难得的、或者说是不该拥有的某些东西:“我知道掠夺者的事情。”

卢修斯想起来他身上的哪一点引人注目了,他是那个永远独自出席鼻涕虫俱丨乐丨部派对的孩子。虽然也有很多孤僻的学生不擅长结交朋友,但他的问题看起来格外严重。
 他总是独来独往,唯一会跟在他身后的,是那四个令人讨厌的掠夺者在赶着欺负他。

其实斯内普当时的那句话,不过是气话而已。
 毕竟他刚被波特扔进黑湖里泡了一身的水,莉莉和她的几个好朋友把他捞上来之后,他又不争气坐在地上哭了一会鼻子。对于一个男孩子来说,没有比在喜欢的女生面前哭鼻子更加丢脸的事情了。
 但卢修斯却格外当真,他就也无法怠慢。
 时不时地,在人头攒动的礼堂也好、人迹稀罕的角落也罢,只要看到了掠夺者不太符合校纪校规的行为,他就会急匆匆地冲去向卢修斯面前报告。
 卢修斯也按照先前约定好的,保证任何时候他不会被扔到水里或者被火追着。

但让纳西莎和贝拉特里克斯都没有料到的是,卢修斯告诉了斯内普许多关于黑魔法的事情,其中甚至于包括他守口如瓶的马尔福家的收藏。
 如何使用黑魔法物品、有哪些鲜为人知的诅咒、有哪些令人闻风丧胆的魔咒……
 卢修斯有时会让他坐在壁炉前,那张布料上绣着枯枝与乌鸦的椅子上,他会变得异常地有耐心,温柔地说很久。
 所有人都未曾见过他如此偏爱和照顾一位混血儿,尽管有人说他只是找到了热衷于黑魔法的同伴。

“不准往他的坩埚里倒东西。”
 “不准对他用变形咒。”
 “不准拽他的头发。”

卢修斯眼神凌厉,紧紧瞪着詹姆·波特,胸前画着绿蛇的级长勋章闪闪发亮。
 有人传言,卢修斯·马尔福喜欢上了一位混血巫师。

“狼人?”卢修斯眯起了眼睛。
 “《变形与变种》,三百四十六页,第六章第三节,”斯内普的眼睛里透出难得的真挚和火热,“莱姆斯·卢平,他肯定是个狼人,他每到月圆之夜就会消失,而且每次都……”
 “我知道什么是狼人,我已经比你高整整五个年级。”

卢修斯打断了他,但从扶手椅上站了起来,伸出手揉了揉斯内普乱糟糟的头发:“做得好,乖孩子。”
 他比斯内普高出了不少,只能弯下腰来。他一边轻轻揉丨弄着他的头发,一边直视着他的眼睛。

乖孩子,这语气像是在称呼一只宠物。
 只是不知为何,这句话让他一时之间乱了阵脚,心脏上像是有无数只康沃尔郡小精灵在跳踢踏舞。
 他注意到了,卢修斯铂金似的长发总是别在耳后,但偶尔会有几根不听话的发丝贴在他的脸颊上。他的灰眸子一直是这么好看,像是珍珠一般发着隐晦的光。

真好看。
 如果他没看见卢修斯摸过他头发的手往袍子上擦了擦,可能他不会沉默。

[3]

只是这样让斯内普安心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很久,不过两年后,卢修斯就离开了霍格沃茨。
 詹姆·波特并没有像他们所愿的一般被退学,而是继续在学校拉着他的好朋友们生龙活虎。再骄傲的铂金孔雀可以护住那只油腻腻的大乌鸦了——他们这么说着,用魔咒将他倒挂在了半空。

“你给我住手!波特!”被倒挂在半空中时,他看见莉莉毛茸茸的头发从灌木丛中钻了出来,“放开他!”
 莉莉叫喊着,她甚至把自己的魔杖抽了出来。
 “我不放下他,伊万斯,”詹姆永远都是那头乱糟糟的头发,脑后有两束不听话地翘丨起,就好像他刚才飞天扫帚上下来似的。
 如他所说,他没有放下魔杖,其他人把莉莉拦住,让詹姆毫无顾忌地朝着她的方向大喊:“我不会放下他的,伊万斯!除非你同意和我约会,如果你答应我,我就会把他放下来。”
 “你休想!”她狠狠地瞪了詹姆一眼。
 詹姆深深地叹了口气,接着转身面对着斯内普,低声说出来破解咒。斯内普整个翻倒在地上,彼得便发出嘲讽的尖笑声,他努力尝试了,但还是没办法遮住长袍下几乎发黑的内丨裤。
 “你走吧,”他在斯内普挣扎着站起来的时候说,“算你走运,伊万斯在这里,鼻涕精——”

“我用不着她这种臭烘烘的小泥巴种帮忙!”

莉莉眨了眨眼睛。
 “很好,”她冷冷地说,“往后我再也不会操这个心了。还有,如果我是你的话,我会洗洗自己的内丨裤,鼻涕精。”

斯内普趴在草地上,他脏脏的袍子上沾满了枯黄的野草,让他看起来像一个落魄的流浪汉……或者更糟,一只鼻涕精。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说出的话导致了什么,与此同时,詹姆的声音也传到他耳边:“可以的话让你的贵丨族男朋友来救救你吧,臭乌鸦。”

斯内普趁着他们嬉笑着离开,才偷偷去擦脸上的泥巴。
 实际上,他和卢修斯一直互通着信件。不少人能看到马尔福家那只咬人的猫头鹰飞进他寝室的窗口,也有不少人传出他俩是恋人的消息,这让他过了至少有几年的、不会被那么严重欺负的日子。
 一直到两个月前,《预言家日报》告诉所有人,卢修斯·马尔福与纳西莎·马尔福举办了一场盛大的婚礼。

有人得意洋洋地证实了他的猜想:鼻涕虫和铂金贵丨族不过是互相利用的寄生关系罢了。
 而有些人却撰写着一些文章,试图通过他们先前的某些互动来证明他们有过一段感情,只是因为斯内普的混血身份而无法修成正果。
 更有甚者大肆宣扬是纳西莎破坏了他们俩之间的关系,令人感到意外的是,小天狼星居然在听到这说法时轻轻鼓掌。

谁也不知道他们两人的关系。

斯内普爬出斯莱特林那扇潮丨湿的圆门,甚至没有拍掉袍子上的灰尘,就趁着夜色跑向五楼的大镜子——那后面有一条通往霍格莫德的通道。这是他用咒语偷看掠夺者的羊皮纸时发现的,小天狼星得不到家长签字时,他们会通过这条通道溜去霍格莫德玩。
 镜子之后的通道空间很大,但什么也没有,只有粗糙的石墙。有些时候会多点什么,比如说像今天这个晚上——斯内普悄悄钻进洞内,卢修斯已经在那里等他了。

“你脏兮兮的,”卢修斯看到他的一瞬间就皱起了眉头,“你应该好好洗洗脸。”
 斯内普想说什么,就已经被卢修斯堵住了嘴——是用他的嘴唇。
 卢修斯纤长却不孱弱,一手就将他搂进怀里,用他能够感受到窒息的力度挽着他的腰。

他吻技不错,可是却不温柔,这让斯内普时常怀疑他只是吻自己的时候不温柔——啃咬、舔shì,似乎从来没有轻描淡写或者深情的吻,在他们周围徘徊的氤氲都刻着“情丨欲”二字。

他们会吻、会互相撕咬、会拉扯缠丨绵、会翻云覆雨。
 在广阔宽敞的回廊里,总是回荡着令人面红耳赤的声音。

这样的关系从卢修斯在霍格沃茨的最后一年就开始了,那时候他们在一起,已经很少聊起掠夺者,而是更多关于彼此。
 甚至从那个时候起,斯内普就知道迟早有一天卢修斯会娶纳西莎为妻——他认为纳西莎是最合适的人选。或许他们会生下一个孩子,好让他来继承马尔福家家主的位置。
 而斯内普则不厌其烦地描述他对魔药或魔咒的见解,却绝口不谈他醺酒的麻瓜父亲和贫穷的童年——卢修斯也不会问起,这是他们心照不宣的秘密。

斯内普搂着他的脖颈时也会想,卢修斯对他是否有一点爱呢?
 只是他每次没来得及确认,卢修斯就会离开他已褪去热度的身体,消失在走道内。

“老乌鸦。”
 他赤丨裸丨着身子,小腹上还残留着些白丨浊。
 面对在身前脱下隐形斗篷的詹姆,只是粗重而又无助地喘息着。
 “我还以为你只是不爱洗澡,”他皱着眉,嘴角却勾出一丝令斯内普胆颤的笑容,“想不到你能这么肮脏。”

詹姆没有说出去,斯内普是这么猜测的。学校里没有出现任何关于他和卢修斯的风言风语。
 掠夺者对于他的欺负变少了,他起初觉得那是因为他们对卢修斯的戒备,过了一阵他才意识到,他们几人的眼里透露的不止先前的敌对——怎么才能言明那种眼神呢?嘲讽、鄙视、以及深深地同情。
 无论是在麻瓜世界还是魔法世界,作为第三者或是情夫都不是一件光彩的事。

几天后的夜晚,卢修斯再一次放开他身体时,斯内普却伸手抓丨住了他的手腕。
 或许是因为纳西莎今天有个闺中聚会,他难得没有急匆匆地直接回庄园,而是温柔地用魔杖帮斯内普清理干净。
 他们靠着粗糙的石壁,坐下长谈,就像是曾经在斯莱特林休息室的壁炉前一般。

“你的魔咒越来越无趣了。”
 卢修斯看着眼前斯内普创造的一片微型星空,黑夜中闪烁着无数荧光组成的银河,像是在湛蓝色的幕布上洒下一把银珠。
 正中心的亮星外包裹着一圈明亮的蓝绿色气体壳,像是一只猫眼。
 “我听母亲说过,魔咒中都蕴藏着难以言明的力量,”斯内普顿了顿,抬头去看卢修斯的灰眸子,“只是淹没在魔法史长河中的魔咒也数不胜数。”

“如果一则魔咒再也无人运用、再也不被需要,它就失去了存在的价值吗?”

卢修斯清楚知道他的意思,轻轻开口:“即使是无用的魔咒,也会留下痕迹。”
 他伸手去抬他的下巴,铂金似的长发别在耳后,但刚才的一番云雨让几根不听话的发丝贴在他的脸颊上。

那双灰眸子一直是这么好看,像是珍珠一般发着隐晦的光。

[4]

无法避免的,斯内普也到了离开霍格沃茨这座象牙塔的时间。
 莉莉·伊万斯最后嫁给了她曾今最讨厌的詹姆·波特,虽然詹姆在霍格沃茨的毕业典礼上,偷偷找到他道了个歉,但他却没有一点儿原谅詹姆的意思。
 无论是谁,被一个小团体追着欺负了七年,都不会因为一句轻飘飘的道歉而原谅他们,哪怕彼此都明白对方已经成熟了许多。

“不是什么事情道歉就可以解决的,尖头叉子!”
 “就像是你对我女朋友的所作所为吗?老乌鸦?”
 詹姆挑眉,语气里带着一如既往的调笑和嘲讽。

如同所有人的猜想一般成为了一名食死徒,其中的原因只有一半是出于对黑魔法的热爱和野心,另一半原因是他可以光明正大地进入马尔福庄园,而不是化成一只乌鸦飞进不为他敞开的窗。
 “你和纳西莎的孩子快要出生了,不是吗?”斯内普坐餐厅内,他可能是除了马尔福家的成员外最熟悉这里陈设的人了。那里有张极尽奢华的长桌,他可以从那眺望窗外踱步的孔雀。
 “你可以做他的教父,”卢修斯正斜靠在椅背上,端着杯粉红色的柠檬汁,“来点饮料吗?”
 斯内普也为自己倒上一杯柠檬汁:“你会给他取什么样的名字?”

卢修斯将魔杖向半空中一挥,那里就出现了一片微型星空——斯内普曾经在通道内展示给他的魔咒。黑夜中闪烁着无数荧光组成的银河,像是在湛蓝色的幕布上洒下一把银珠。正中心的亮星外包裹着一圈明亮的蓝绿色气体,像是一只猫眼。
 那是天龙座(Draco)星云,是一颗类太阳恒星在生命的最后阶段所呈现的美景,是它带给这个世界最美好的、也是最后的礼物。
 “德拉科(Draco),”卢修斯抬起高脚杯,“我说过,即使是无用的魔咒,也会留下痕迹,你觉得怎么样?”
 “不酸不甜,”斯内普也抿了一口柠檬汁,“只是太粉红了。”

德拉科出生后,他俩心照不宣地结束了那段无法公开的关系,只在食死徒聚会时打个照面。
 直到德拉科十八岁。

“就在今晚,”卢修斯看着他的背影,“黑魔王会要了你的命。”
 “主人需要老魔杖,他不得不杀了我。”
 “你分明知道老魔杖效忠的不是你。”
 “是你的儿子,对吗?”他转过头,去看卢修斯被月光照亮的金发,“如果是我和你的儿子,你会选哪一个?”

沉默后,卢修斯只是叹了一口气,便离开了。
 这便是他一生中最悔恨的事。

[5]

那是一段黑暗与辉煌并进的日子。
 纳西莎因为救了自己的救世主儿婿一命,让他们全都免受牢狱之灾,甚至还成了功臣——卢修斯重回了霍格沃茨的董事会,哈利与德拉科分别教授低年级的黑魔法防御学与魔药学。
 作为校董事其实无事可做,不过是在学校里逛逛,看看那些年轻的面孔。

斯莱特林的公共休息室还是如同以往的样子。
 如同以往一般,泛着光芒的吊灯被铁链拴起,从天花板上挂下。
 如同以往一般,湖水的碧绿色透过水晶雕刻的透明半圆天花板,粼粼波光照得房间里满目苍翠。
 如同以往一般,墙壁由粗糙的石块砌成,但那些磨不平的棱角被一张巨大的挂毯遮盖住了,那上面描绘了著名斯莱特林巫师们的冒险故事,卢修斯知道自己迟早有一天会出现在那——哦,他现在就在那。

他本是想来看看斯科皮,但不巧的是所有的学生都赶着去上课了。
 壁炉正前方仍是绣着乌鸦与枯枝的椅子,他斜坐在那,盯着挂画上自己身边那个熟悉的身影。
 如今他已经雪鬓霜鬟了,那上面却还是他们年少时候的样子。

那个黑色影子还是很清瘦,装束一如既往的不合身,消瘦的体型配上宽大的巫师袍,就像是在大布袋里套了一根细竹竿。
 他平直的黑发贴在两边,眸子里透着与年龄不相符的清冷与孤傲。

如果再有一次,他会回头说,找到你就像是在泥潭中找到了一颗星星。
 如果再有一次,他会回头说,没有什么遗憾比过我失去你。
 如果再有一次,他会回头说,我爱你胜过于我的所有,甚至生命。

只是再也没有机会了。

卢修斯·马尔福的一生,在她妻子寿终正寝后的那个冬天,也终于结束了。

下葬时,他铂金似的长发别在耳后,但有几根不听话的发丝贴在他的脸颊上,再没有人能看见那对珍珠似的灰眸子。
 他葬在马尔福庄园附近的墓园里,怀里抱着水仙,一只乌鸦停留在他的墓碑上。

爱他的人都在场。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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